果仁Dandelion

风吹夏日(34)【白起X我 青梅竹马梗连载中

之后的两天白起果真不再陪床,夜里都是夫人在一旁陪着我,而白起也会如他所说的只有在白天才会过来,只是即便如此,他看起来精神仍旧不大好,也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一大清早就提着早饭跑来我病房报到,而是基本上过了中午才会过来,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是时不时的走神,整个人显得有一些恍惚。


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完全没事的样子,总觉得自从他有时间好好休息了,倒是越休息越累的模样,虽然他总说哪里都不难受,被将军和夫人分别摁着去找医生检查过也实在是没能检查出什么来,但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很不对劲。


可是医生都说没有事,那些医学仪器给出的所有参数全都正常,要说他有出什么问题,似乎也说不过去。


训练开始前一日,我听到他进门前被将军拦住,似乎嘱咐了些什么,隔着病房的门我听得朦胧,想来也是叮嘱他若是难受了不要逞强之类的,白起总是满口答应,却是愈发叫人放心不下。


“明明状态不好,就请一次假也没事吧,白叔叔都许可了的。”我心疼他始终有些惺忪的眸光,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实在不想让他去受苦。


白起却是固执得可怕,他摇头,眼中的情绪无奈且坚定:“也不仅仅是惯例,我总觉得这次家里失火不会是巧合。”


什么!


顺着他话里的意思,一直潜藏心里的不安终于有了眉目——夫人被救之后并没有自己厨房操作适当的印象,一场大火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在白将军和白兴都离了家的日子烧起来,怎么想都是蹊跷的。


“你是说……?”


他点头,开口顺着我的思路继续:“究竟是父亲一直在追寻的敌对组织做的,还是军中觊觎父亲地位的人做的还不得知,我想目的不会仅仅是想要妈妈的命,所以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尽可能地把爸爸房里那些资料抢回来,但我……因为那几天特别累,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人赶在我之前拿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爸爸也没和我说,我想我是得尽快成长了才能帮爸爸分忧。”


他说了这么多话,我掐头去尾地竟就注意到了那一句“那几天特别累”,再抬头看他仍有些泛白的面容,心里愈发紧张:“你不是那些天累坏了最近才精神不好,而是那时候就已经很累了?”


白起怔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抓着这么一句话质问他,反应了片刻才点点头:“其实那些天是真的很难受,不过你醒了之后就好多了。”


“好多了还是这样,那时候得多难受啊?”


“其实也还好,就是特别累特别困,不过在你身旁待着会舒服一些。”他捏了捏我的手,低头轻柔地吻上我的指尖,“特别累的时候我就这么牵牵你的手,小风铃你有魔力吧,这样睡一会儿就会好很多。”


我看着他弯弯的眉眼,低笑他幼稚的言论:“你那还是太累了,睡一会儿当然会好些。”


“嗯。”白起点头,仍维持着低柔的笑容,“这次出院之后还来看我训练吗?”


这么多年来白起每一季训练的时候我都还是会攀着围墙外的银杏树趴到墙头去偷偷看他,白起对这行为并不认可,但看我爬树越来越娴熟的动作他也不再说什么,对我这毫不淑女的形象他倒是没有丁点嫌弃,又或许是半个月的封闭训练里能时常抬头就在围墙看到我让他也有些开心,所以虽然不太认可,他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我去了。


但像这样带着丁点渴望地来问我是不是会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白起这一回,果真是生理心理都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这一句话问出来,脸上的笑容竟是显得有一些脆弱,我心里一疼,忙不迭地点头:“我陪你。”


看到我点头白起又纠结起来,他蹙眉看了我两秒,却是低低叹了口气,似是与自己妥协:“那你注意安全,特别是伤口要小心。”


“嗯你放心!”



惦记着与白起的这份小小约定,在我终于被获准出院后的第二天,我便躲着夫人和看护我七年的姐姐,偷偷从屋里又溜了出去。


这些年我长高了许多,当初那棵笔挺高耸的银杏树现在看来也不算是遥不可及,只是身上大面积的伤口多少还有些刺痛,为了避免拉扯我许多动作都得收着来,爬树的动作倒也没有往日那般利索,蹭到那节高度合适的树枝上,我已经有些微喘。


还真是躺久了,体力不行呐!


我顾不得歇息,抓着枝干坐稳,稍稍伸长了脖子去看训练场里头的情形。


是在做射击练习,一排排或老练或青涩的官兵都配着步枪,轮到自己的时候卧倒的姿势迅速而有力,看得叫人赏心悦目。


如今白起虽然仍旧不算高,但站在预备队的队伍里早已不算突兀,也就没有小时候那样明显,要从统一穿着作训服的队伍中找到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我每次还是能够很快锁定。


不是我对他熟悉到随随便便就能认出来,只是他所在的编队成员我大都眼熟了,只要找到他们队伍所在,再去找他一人就容易了许多。


果然,虽然射击训练的场地安排与平日不甚相同,但一旦找到一个他们方阵里头的人,就能很迅速地找到白起的位置,他稳稳端着步枪,脊背一如预想地挺得笔直。


找到他的时候他们这一排正要最准备卧倒,知道白起卧倒的那个姿势有多帅气,我自然是目不转睛,却见他反应似乎慢了一拍,在一排官兵整齐划一的动作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走神了?竟是从来没看到过。


回想前几日他在病房里听我讲话都时常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我咬着嘴唇,萦绕心头的不安愈发升腾。


子弹透过枪靶的声音隔着这个距离算不上太响,但一排墙靶同时被射穿的瞬间仍是震耳,我将身子贴着背后的树干勉力坐稳,抬起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闭目等待周围安静下来之后,白起他们也已经起身,等待着数靶人员统计他们的得分。


白起手里的枪支仍旧端得很稳,人却微微低着脑袋,一张脸藏匿在帽檐之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低落。


往日的射击训练,他起身之后都是从容不迫的。


我有些担心地望着他,之后统计过得分便是例行公事地要没有达标的人去一旁做俯卧撑,出乎预料地,这一回白起也跟着出列了。


他是军中最高记录保持者,看他起身时的模样不难猜出他是发挥失常了,可即便是失常,竟然会到达标线之下?


我惊讶地看着他将枪支甩到背后,就这么驮着我拿都拿不起来的沉重步枪开始了动作标准的俯卧撑。


这对他也是不在话下的,但他今日起伏的频率似乎有些慢了……白起这是怎么了?


我心焦得不行的时候,却见排长走到他身旁,蹲下身与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便停了动作,利索地起身跟着排长走了。



主席台,坐镇的是说过要去旁观的白将军。


白起被领到那边之后,把他带过去的排长便离开了,偌大的主席台仅剩将军和白起两人,将军的面色却并不很好,沉声开口询问白起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


见他吐出三个字便微微低着头站定不动,将军脸色愈发阴沉,招手叫他站得离自己更近了些,抬头仔细看他的脸色,随后蹙眉压低了嗓音:“我以权谋私把你叫过来,不是为了听你道歉。”


“将军,我,是我做得不好,您别……”


知道自己刚才一句话说得孩子惶恐了,白将军摆摆手,伸手把他拉到跟前:“脸色差成这样了,我就是明着让你坐这休息也没人会说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你别硬撑的。”


“我觉得还好,真的只是困。”白起稍稍偏过头掩住自己苍白的面色,大概是眼前仅有父亲一人,终于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不过好像真的有点看不清,靶也完全瞄不准,我想去阴处休息一下。”


“这天气阴处太冷了,你是觉得晒吗?”


“不知道,就是觉得太阳好刺眼。”白起摇头,站着的身子随之有些打晃,“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将军不用担心。”


“你还是回宿舍睡一觉吧,我去给你请假。”


“可是……”知道这不合规矩,白起还想挣扎着推拒,却被蓦然起身的将军摁住了肩膀,他哑然抬头,却见父亲眼里化不开的浓浓担忧,终是无奈地垂下头去,“是。”


听他答应,将军才略略安心,拍了拍他笔挺的脊背:“这次训练结束了去好好检查一下。”


“医生都说了没事的。”


“不是去医院,去Evol监测中心。”白将军摇摇头,低垂视线严肃地盯着白起惨淡的面容,“你一直在锻炼,体质比小时候好很多了,之前再累也该休整过来了,这两天的情况不对劲,去检查一下才好安心。”


白起怔了一下,朦朦胧胧中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却又混乱得抓不住线索,他凝眸思索了一阵,忽而抬头看向父亲:“爸爸,这件事和小风铃有关?”


“有可能,必要的时候……”


“不要!”白起心下焦急,上前扯住了父亲的衣袖,“不管发生什么,你答应过不会对小风铃不利的。”


“爸爸,求你……”


看着儿子毫不避讳的祈求,白将军叹气,有些事渐渐脱离着他的掌控,或者说,从白起四岁那年被人绑架,这件事就从未在他掌控之中。


只希望一切,并没有想象着那样糟糕。


“好了白起,你别多想,一切还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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